中华上下五千年,才子佳人数不胜数。但要说到才女,可谓是凤毛麟角。今天要讲的左棻,不仅是西晋的一位女诗人,更是被纳入宫中,被封为贵嫔,成为了晋武帝司马炎的一位妃子。
左芬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已经没有具体的记载,只知道她于年4月23日去世。出土墓志作左棻,字兰芝,是一位西晋诗人。她生前作诗不少,现今只留存下诗、赋、颂、赞、诔等20余篇,大都为应诏而作,其中的《离诗赋》最为著名。
她的诗构思新颖,感情充沛,是中国古代诗歌的优秀作品。名声仅次于其兄长左思。
在古代,阶级层次明显,“士农工商”的等级划分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。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,除了好学以外,家庭背景、社会关系也尤为重要。
据记载,其父左熹曾担任过朝殿中侍御史,后来,成为了太原相弋阳太守。从起点上来说,她的背景不算高但也不算低。
说到左棻,就不得不提到她的哥哥左思。
左熹教育孩子也是有一套的,经常开玩笑说:“上天是公平的,给你丑陋的外表,也一定会给你低智商,以免显得不协调。”
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左熹的儿子左思听的。他的确生的不太好看,悟性也不算太高。学书法呢没有太高的领悟力,学弹琴他又不喜欢,怎么练都不着曲调。
经过父亲的发现,儿子比较内向,但是喜欢思考。在左熹的测试之下,发现左思果然适合学文学,于是就让他走上了这条路。
可以说,左思是左棻走上“文学”一道的领路人。在左棻得名之前,左思就已经有了才名,不过在等待一个出仕的时机罢了。也正巧因为左棻闺中文名的传扬,助推了她哥哥的仕途。
这兄妹俩有一个共同的缺点,就是长相丑陋。可要相信“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窗,或许会给你打开一扇门”这句话绝不是空穴来风。
虽然说左棻毫无姿色,但是她从小刻苦学习,诗文俱佳。《晋书》里面曾记载:“芬少好学,善缀文”,更加证明了她的勤奋好学、才华横溢。
如果不出意外,左棻应该会继续学习钻研,慢慢地将写的诗打造出自己的风格。
某天,就在她哥哥左思还想为吴蜀三都写一篇赋,正在酝酿之时,他们突然接到一道旨意——今上聘于左棻。
入宫闱
左棻为什么会被招入宫中呢?
当时的晋朝皇后叫做杨艳,一位贤惠美丽,又兼善书法的女子。杨艳深得宠幸,几乎谈得上是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”。
因为身居高位,又深得皇宠,所以在晋武帝广招民间女子充实后宫时,杨艳嫉妒心很重,挑选的人长相都不怎么标致。可以说左棻入宫成妃,很可能是皇后的“撺掇之功”起了一定的作用。毕竟无貌可争的女子放在后宫里,她才比较放心。
左棻被纳入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晋武帝。在左思名声大噪后,晋武帝司马炎听说左思的妹妹左棻很有才名,二话不说就下令将她选入宫中。
左棻的长相随她哥哥,也好看不到哪里去,晋武帝自然也不是因为相貌招她入宫,而是看上了她“才女”的身份和才名。有的皇帝喜欢招募文人为官,就是为自己博得惜才的名声,而晋武帝则选择娶个文人做妃子。
似乎只要纳了一位有才学的妃子,就能证明自己有着不俗的品味。结合晋武帝的为人来看,他并不是出于喜欢对方的才学。反倒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好色之徒,沽名钓誉和附庸风雅。
可能对于出身贫寒的民间女子来说,在那个年代能入宫成妃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,起码可以衣食无忧。对于左棻而言,入宫侍于君前虽然是好事,但是又因容貌被冷落,难免不心生怨念。
《晋书》中称左棻“姿陋体羸,常居薄室”。
也就是说左棻长得丑陋身体又病弱,根本得不到晋武帝的宠幸。在深宫中,体弱但貌美的女子尚可一观,入宫是其貌不扬,在皇帝眼中不被讨厌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。
初入宫时,左棻只是个修仪,后来才被进封贵嫔。诗人才女的身份让她能入宫闱,因祸得福;多病的身体又让她失福得祸,自己的命运可谓是坎坷多变。
掌命运
左棻是入了宫,却因容貌并没有得到想象般的待遇。她深知后宫的尔虞我诈、阴谋倾轧,养成了她在矛盾夹缝中求生存的本能和与人无争的性格。除此之外,若没有一点优势和价值,那么迎来的只会是无限的冷落和打压。
好在,她一身的才学也不是盖的,晋武帝就对她的才能颇为欣赏。
帝重芬辞藻,每有方物异宝,必诏为赋颂。言及文义,辞对清华,左右侍听,莫不称美。
她是才女,自然就要发挥自己的才能。在这里,她很少能活出真正的“自我”,大多数时候都在扮演一个“工具人”的角色。
她“受诏作愁思之文”,完成了司马炎的命题作文《离思赋》。每逢宫中操办白喜事,左棻便受命写一些伤感、催人泪下或是华丽喜庆的诗赋。每次司马炎得到什么稀奇物件或是开心时,也定会召来左棻写一些诗赋。
甚至,左棻还曾为杨皇后写过“经纬六宫,罔不弥纶。群妾惟仰,譬彼北辰”这样的称颂之作。晋武帝可能并没有觉得自己娶了个“女诗人”,只是选中了一个“文学工具”,可左棻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,并发挥了自身的优势。
左棻没能以“貌”来立足后宫,却也能“以才德见礼”。这才,指的是文雅才艺;这德,指的是举止礼仪得体。
聪明人一般都会审时度势,而左棻也是这么做的。既然是皇帝的女人,进了宫就没有再出去的道理。于是,抱着“既来之则安之”想法的她,也十分顺从地“制造”了诸如《离思赋》这样的定制产品。
司马炎对此很是满意,后来杨皇后在泰始十年(年)病逝,而他并不工于文辞,满腹的愁情无以为表,便命他的“秘书”左棻速速代劳。这篇四百字的短赋,悱恻哀婉,动人之至。
在皇宫内,虽衣食无忧,但深宫大院给左棻带来的更多的是不安和忧虑。她热爱诗文是真,始终见不到亲人,思乡、思亲之情也是真。
渐渐地,春宫深院锁孤寂,其中的滋味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晚年景
晋武帝究其一生,也没能明白左棻的“志”,只是很快给她升了职,从此左棻成为了贵宾,世称左棻为“左贵嫔”。
身份的突然上升,是没有人不会欣喜万分的,同样也会让其他人眼红,何况是在后宫这个充满“豺狼虎豹”的地方呢?
对于禀性娴静温厚的左棻来说,升职并没有让她如其他人想象中那般欣喜,一首《啄木鸟》更是道出了她的处世态度和无奈心酸:
南山有鸟,自名啄木。饥则啄木,暮则巢宿。无干于人,惟志所欲。性清者荣,性浊者辱。
左棻的价值,还在于她不仅会写应诏之作、“愁思之文”,还能为历代女子高唱赞歌。
《狂接舆妻赞》《齐杞梁妻赞》《孟轲母赞》《班婕妤赞》……
她为她们立传称颂,也为自己一浇块垒。“男尊女卑”的陈腐观点,她是不赞同的。她的思想有超前的意识。
可惜,天下之大,千里马常有,而伯乐却不常有。司马炎学会了如何利用左棻,却性上不来左棻人淡如菊的的贞丽。在他看来,让对方“每有方物异宝,必诏为赋颂”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赏赐和尊重了。
历代江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,西晋也迎来了日薄西山。恶毒的贾皇后操控权势,没人再关心左棻的深宫晚景,她被冷落到一旁无人关心。
永康元年(年)三月十八日,左棻去世。同年四月二十五日,葬于峻阳陵西徼道内。
左棻有着不俗的家庭背景,加上她的勤奋、学富五车,未来是否会成为知名的才女也尚未可知。然而,一份应召入宫的圣旨打破了她的命运轨迹。
她在宫中是享受了不曾有过的荣华富贵,同样也断绝了她的自由、创作空间和追求自己诗赋的权利,她活得不算幸福。
没有感受过真挚爱情和天伦之乐的她,只有孤寂地过完余生。她并不会认为侍奉君主光荣且满足,反而恨自己无力逃脱命运的枷锁。
左棻怨恨,但是也只有怨恨了。
在当今社会上,幸好再无君主制,女性可以活得更加自由和开阔。我们应当生而平等,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所爱、所愿。
感恩世界的同时,怀抱着热枕,过好每一个明天。因为自己的人生,只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