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知道,古人造字六法——象形、指事、会意、形声、转注、假借,其中象形字占有很大的比例。象形也是世界所有文字产生之初的基本造字方法,毕竟描摹其形以表情达义是最为直接的。
“西”就是个象形文字,表示方位。它所依照的对象,是鸟巢,在甲骨文、金文、小篆中的写法大体类似,都是鸟巢的形状。为什么鸟巢代表“西”呢?依照《说文解字》的解释,“西,鸟在巢上也”,因为太阳西下,众鸟归巢。所以,看到鸟巢,想到太阳,进而联想到方位的“西”。这是古人根据所见事实,再加以合理想象而变化出来的字。
自然界中的鸟巢散氏盘上的“西封”石鼓文上的“西”“西”在金文大篆中有十二三种写法,虽然都是“鸟巢”,但各个“鸟巢”也有区别,我们拣选几个来看:
1.“曾侯钟”上的“西”
此字是一个象形字。它的下部是一个鸟巢,上部是一只已经归巢的鸟,身子已经进入巢内,因为巢太浅,所以头还露在上边。这只鸟扬起脖子,右上一短横是鸟喙。这是一只什么鸟呢?可能是一只斑鸠,因为斑鸠巢很浅,只用几根细枝搭成,所以经常身在巢内,头还在巢外边。如果是喜鹊,巢就不同了,鹊巢很大,且上部是封顶的,只从侧面留一个门。
2.“秦公敦”上的“西”
这个“西”也是“鸟在巢上”的意思,但这个字造型与上个字不同,因为不同的鸟类,巢形也不相同。这个字是一个类似山喜鹊之类所筑巢的形状,它的右上部一长横伸出巢外,这是鸟的脊背和长尾,鸟头已缩进了巢内。
3.“散氏盘”上的“西”
散氏盘上的“西”这个字虽然是一个鸟巢形,却看不见鸟的身影。这意在表明鸟已归巢,鸟的身形全部进入巢内。然而此字与其他的鸟巢不同,即巢上还有一根细线。此种鸟巢在北方常见。比如有一种黑鸟,它的巢上部就是用一些苘麻丝线之类的将巢缠在树枝上,暴风来临,虽摇荡而不坠落。
4.“晋姜鼎”上的“西”
晋姜鼎上的“西”这个字又与前几个字不一样。这个鸟巢下部有一个仰盂形的符号(这个符号,在很多篆书中都会用到,以后有机会还会讲到)。这种鸟巢并不是树上的鸟所筑,而是陆鸟或水鸟所著的巢。鹌鹑、野鸡、野鸭,它们的巢多筑在平地或草丛中,这些鸟的巢下部多铺上干草或水草,所以其形似一个仰盂。
5.籀文“西”
这是啄木鸟之类的巢。这一类鸟的巢多筑在树洞里。这个巢形状像一个深深的斜洞,其中的几个横画是巢中所铺的干草或羽毛。另外还有一种翠鸟是打穴为巢,常常将巢穴筑在河塘边的土中。为什么这个“西”中不见鸟的身影呢?因为巢很深,鸟已进入巢底。另外要说的是,这个“西”毕竟只是一个象形字,而不是图画,所以只是一个象征符号。
总结:
类似于“西”的文字还有很多,人们根据所见事物,描摹大形,用以记事,这是古人的智慧。但在文字创立之初,往往一个字有很多不同写法,像“西”这样,或许是人们见到的鸟巢不一样,造成写法不同。翻看这些不同的写法,比较其中细微差异,是件有趣的事,更重要的是,能够学习更多关于篆书的知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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