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水如蓝，沁人心魄，游鱼透明，条条可鉴
去年夏天被洪水冲倒的大柳树，终于浮出水面
他全身悬挂着数不清的身外之物，他在劫持
经过他身边的事物，他在河水的孤独里
看到了自己的孤独，他像鲸落一样滋养着众生
白鹡鸰从柳树上跳来跳去，那是他的栖息地
他有绝对的话语权，他围绕着柳树欢呼
不出意外，那里应该有他的巢穴，他飞起来
呈波浪状向前飞行，他一边飞行一边大呼小叫
他像是河流的哨兵，喜鹊在两岸之间忙碌
此刻他们绝对噤声，他们在孵育，他们变得
平实可爱坚定，灰绿啄木鸟嘶哑地叫喊着
他们敲击每一棵树，大部分柳树是空心的
他们禁不起风雨袭击，有人在大柳树的横卧里
捞出透明的河虾，河虾争相跳跃，他们
不想被扼杀，白鹡鸰惊魂不定，他大叫不止
他也不想被惊扰，风止云落，云朵都投入河心
在水的流动与云朵的流动之间，有时空之差
我们总是被一些事物恍惚，鲫鱼高高跃起
他也在逃脱垂钓，岸上桃花凋零，桃花逐水
在响石滩，鹅卵石全部袒露，他们发出
巨大的轰鸣之声，那应该是蜻蜓的生死场
干旱将令水虿改变生存策略，他们要纷纷羽化
以避免泥牛入海，你静静地倾听，是黄鹂鸟
飞回来了吗，他们巧笑倩兮，他们自在恰恰
远芳古道，九曲回肠，那些被磨砺的螺壳
承受了多少人的来来往往，螺壳也会讲故事吗
没有故事，千千万万走过的人只是数字叠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