啄木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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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8/19 8:3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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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月13日,我到达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西吉县,时间一晃就到了6月8日,近4个月,不长不短,不快不慢。做个小总结,可又不想叫做总结,一想起总结就想起了工作总结,感觉是在做一件应付领导的事情,所以改成了一个字——劫,劫一点这几个月的生活小片段,有点在劫难逃的意思。(生活好像是这样,过去走过的路决定了现在走的路,现在走的路决定了将来要走的路。只是过去的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会走什么样的路,而现在的我同样也不知道未来的我要走什么样的路。但不论怎样我在走我现在的路,因此,我——很欢喜。)

学校原定2月17号开学,但是由于16日持续的大雪导致山区路面难以行车,随后学区领导通知我学校推迟至22日开学,因此,我被迫待在西吉县城内。在黄土高原上狭长的小县城里闲逛了几天后,21日中午我及另一位志愿者到达了西吉县马建乡白虎村小学。校长为我们提供了宿舍,及各种生活用品,就这样支教生活逐步展开了。

学校不大,坐落在乡级公路的下面,在整个白虎村的中间地带。一共有5个年级,每个年级有一个班级,共有95人,正式教师4名(其中唯一一位女教师已怀有身孕,并于5月1日生下一名男婴),志愿者两名。

工作逐步展开,我被分配为3年级(全班汉族12人,回族5人)的班主任,教本班的语文、英语,以及1年级的数学,全校的体育课也都是我的,但基本没有什么体育器材。

2月22日,开学第一天,已经有些记不清具体的情形了。陌生的孩子、陌生的眼光、陌生的声调在不大的教室里游走着。发书本、自我介绍、相互认识、简单了解、设置一下班级小干部等等,简单而丰富的一天。

第一次听他们读课文的时候有些惊,汉子发音很多都不对,若是不看着课文几乎听不懂他们在读什么。有事情要报告也只能一点点猜他们在说什么,娃娃们普通话大多不好,而且还很羞涩,十一二岁的小伙子说话的声音像小蚊子,与之沟通要花费许多心思。但村里娃娃的优点有很多,淳朴、懂事、很能吃苦,干起活来很卖力。

这里的经济水平还可以,不算是最穷的,娃娃们的吃穿也还可以,基本相当于我小时候的状态,每天5角到1元的零用钱,上学带一些家里自制的白面干粮,每年过年一小部分也会有新衣服,有几个家里条件好的平时也能穿新衣服,而且还很漂亮,当然大部分还是要穿哥哥姐姐剩下的。这里的计划生育基本没有,回族一般每家5到6个孩子,汉族一般每家3到4个孩子,娃娃多了自然也就管不过来了,有的冬天还穿着薄薄的鞋字,而且还没有穿袜子,脖子上的泥依稀可见,手上耳朵上也有冻疮,一年级娃娃的小手甚至比山上放羊的老大爷的手还要脏,粗糙的让人……第一次看见这些的时候心里的滋味确实不是太好。不过娃娃们还是无忧无虑的,每天依旧快乐的嬉戏,男娃娃打闹,女娃娃跳跳皮筋,年少不知愁滋味我想也就是这样了。

班上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妹,长相很相似,穿着也都一样,导致我现在还总是认错人,有个男娃娃总是看着我笑,于是我问他:“是不是吃了蜜蜂屎(蜂蜜)啦?”结果从那以后每当他看到我时他就笑,上课笑,下课也笑,很是有趣;班上有个女娃娃笑起来很甜,好像是蜜流进了心里;另一个男娃娃总是调皮(不分对与错,不明是与非),还欺负女同学,被我收拾了几次,现在好多了;班长有些笨笨的,听其他老师说,是几年前脑袋撞坏了,现在里面还有淤血;生活委员很能干活,很懂事,很贴心,总是默默地帮你做一些事,活像一个小保镖(打雪仗的时候还帮着我),前面的头发有一撮很长,用皮筋绑了起来,第一次看见时感觉很不一样;三年级的娃娃不知怎么大都很羞涩,当然对新奇的事情也很好奇,很有兴趣的样子,很喜欢看动画片,不过在家很难看到,跟我小时候差不多(我爸不喜欢看)。

由于黄土高原气候的原因,脸颊大都有些发红,但不影响他们的可爱。

每一天都是繁忙的,繁忙到甚至忘记了一天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,思绪完全被疲惫麻痹,一年级娃娃们大都不会加法,少数可以计算10以内加法,更有甚者不知道自己几岁,认知能力很低。有时候站在台上的我都不知说些什么,而在台下的他们也只是无辜地看着你沉默,沉默地等着你开口。(当然,互相不了解,以及教书能力有限是这一情况产生的主要原因。不过,经过了几个月的适应于调整,现在娃娃们的状态倒是好多了,但还有好几个还是迷迷糊糊的。这里的土地很荒凉,孩子们的思想大致也是如此,梦想的种子若要埋进他们的心里绝非易事,而开花结果则更是难于登天,路途遥远,不知能陪伴他们多久。)

刚刚来到这里时,我不喜欢这里的黄土地,和一座座黄黄的望不到边际的山丘,甚至有些讨厌,讨厌这种死寂般的枯黄,毫无生机。虽然现在春天带来了绿色,绿的草、绿的树、绿的庄稼,可我还是不喜欢这里。但是,我喜欢这里的孩子,每当看到他们嬉戏打闹,读书写字的时候,这种感情便越发浓烈。

其实这里还是生机勃勃的,山上枯黄的草下面隐藏这许多的野兔、野鸡,爬山的时候经常惊动他们,当然也把自己吓了一跳;学校的南面有一个小的水坝,一次去的时候居然发现水面上有十来只野鸭在悠闲的游动,水下面还有数不尽的蟾蜍在肆无忌惮的交配;这里还有小时候课本里提到的啄木鸟,那有规律的啄木的声音很是有趣;小麻雀则是最常见的鸟类,有些人家还养了一些鸽子,三五成群的飞来飞去,乌鸦的叫声确实不好听,布谷鸟反复用叫声提醒我他们的存在,还有几种鸟类叫不上名字,大多不怕人,在操场上肆无忌惮的闲逛,有时离你也就两三米远;燕子一般会在5月份左右回来,不过不经常来学校;我经常在宿舍的门口撒上一把米,唯一的顾客就是小麻雀,庞若无人的吃着免费的早餐、午餐以及晚餐;宿舍门前的桃花在春天的时候也开过了,操场上槐树的花也比较好看,味道也很好闻;白杨树很高,确如《白杨礼赞》中所说:“……笔直的干,笔直的枝。……一丈以内,绝无旁枝;它所有的丫枝呢,一律向上……”。

校长为我们种的小白菜和香菜也都伴着春天长了出来,很鲜很嫩。

提到了菜便想到了饭,想到了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这里的学校每天中午都会为学生提供免费的午餐,由一对回族的中年夫妇负责(回族的孩子不吃其他民族做的饭)。因此,中午饭几个老师也是跟孩子们一起吃的,一个星期一般3天是面条——里面加一些芹菜、土豆及牛肉(回族不吃猪肉,因此我也只在另一个老师家里吃过一次猪肉——唯一的一次),另外两天是米饭和菜——芹菜、土豆炖粉条再加一些牛肉,肉菜都是由乡里的中心校统一提供,校长每个星期一会到乡里面去取。

早饭、午饭一般自行解决,我负责做饭,另一个负责洗碗,食堂有米有面也有菜,我们两个人一袋子面,一袋子米,各25公斤,白面至今还没有吃完。早餐喝粥吃馍馍,馍馍是回族人做的,一般去乡里买,干干的能放置很久,有几次被野猫吃了。晚上便是自己做了,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和面,手上、身上、桌子上、地上全都是面,然后是擀面,然后切条,然后下水,结果我第一次做的面条就成了面汤了;还有我第一次炸的丸子,吃的时候差点硌掉了我的烤瓷牙;还蒸了两次馒头和花卷,估计是面没有发酵好(没有酵母,只能放碱),结果他们总是黄黄的小小的,以后就不做他们了;还有第一次包的饺子,和面、剁陷、擀皮、包装、下水,结果差强人意;不过我的糖饼倒是做的不错,第一次就比较成功(以前老妈常给我做,凭着记忆琢磨出来的),使我的“洗碗工”吃得很是欢喜。米饭有时候也做,不过蔬菜太少,吃来吃去真有点受不了。有时到村里面的小卖店买些鸡蛋火腿肠丰富一下生活,煮个蛋,煎个蛋,蒸个鸡蛋羹,做个鸡蛋汤,鸡蛋炒个火腿肠,鸡蛋炒个葱花,鸡蛋炒个大米饭,鸡蛋炒个鸡蛋,嗯,有点反胃了……

五年级的学生大都很懂事,有时还会送我们一些家里自制的饼,挺好吃的。

这里的气候不是很好,刚来的时候是冬天早晚都冷,取暖的是很小的烧煤的炉子,烧旺了屋里还是比较暖和的,但就是灰尘太大,当然在这里也都无所谓了,起大风的时候漫天都是灰尘,堪比龙门客栈。感冒是经常事,基本伴随我到6月,有时带着发烧,那感觉叫一个爽。嗓子也哑了几天,咽唾液都感觉疼,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大病。到了春天昼夜温差就比较大了,至少相差10度吧,进了6月天还是比较凉,尤其是阴天下雨,那小冷风吹的你精神抖擞,以至于炉子一直烧到了6月,前两天才把它拆下来,结果这两天一直阴天,晚上睡觉有点凉。有时这里还下雾,很是神奇,朦朦胧胧的,估计是附近一些水坝的原因吧!

日子就这样,流水般过去,甚至都忘了打一声招呼,娃娃们在一天天成长,不过就是感觉有点慢,或许是我太着急了。进步还是有的,现在课文读起来也算是朗朗上口了,一年级的也会一内的加减法了,总算还是有点收获,聊以自慰吧!

不过对于村里娃娃的教育我还是没有找到关键之处,单纯的知识的灌输显然是不理想的,有太多的缺陷,娃娃们很调皮、不会认真听课、认知能力差,孩子很多,家长疏于管教,致使布置的家庭作业都难以完成,有的孩子到现在还是不写作业,你硬性的叫他完成显然是愚蠢的,可放任自流又是不负责任的,一个一个的走进他们却又分身乏术,给了他们我所拥有的一些,却不知道是否真正对他们有所益处。

娃娃许多好的习惯都没有形成,大多数不刷牙(没有牙刷,有牙刷的也不经常刷),一年级的很多不洗脸,脸上花花的就来上学了(有些家长甚至自己都不洗脸),还有撒谎的(当然,我小时候也撒过谎),还有骂人的(同上),对于这些不良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,而好的习惯也是很难形成的,尤其是在孩子的身上。这需要在他们的思想上一点一滴的渗透,有点滴水穿石的意思。(借用一句话:“Watchyourthoughts,fortheyb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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