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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看小说猫年载啄木鸟20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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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编说

猫,神秘而妩媚,像女人;猫,胆小又怕事,像许多小市民;猫,又宅又懒,疫情期间,困在家中的人似乎都过了一个猫年。一个猫一样妩媚的歌厅小姐倪虹,因为所在小区连续发生盗窃案而成为众矢之的,然而围攻她的男男女女们都不曾料到,她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。

猫年

文/周娴

倪虹长得很瘦,单薄得像一层纱,让人想靠近,桀骜的表情,又让人有近而不得的苦恼。上午很难与她相遇,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才能看见她细长的身影在灯光下移动。

刚进入腊月,老天就开始变脸。风嘶吼着,把树叶揉进泥土中,雪终究没下下来,雨水像流浪的孩子,在小区里四处漫延。晚上十二点过后,我沿着院墙边的水泥路,踩着雨水跳跃前行。倪虹撑着一把透明的塑料雨伞,蹑手蹑脚地闪进门岗室。门卫小刘从睡梦中惊醒,打着哈欠探望,看见倪虹如风一样在门口消失,他裹紧了身上的绿色军大衣,继续酣睡。

我向倪虹发出邀请,到夜市喝杯酒取暖。她一脸倦意地说,气温低,不想出门。

出师不利,白等待一场,我正准备扫兴离开,倪虹突然转身说,明天晚上,我可以早点儿下班。

有些期待是可以延续的,譬如相遇——

上星期的某晚,零落的树叶随风而动,倪虹走路一摇三晃,出租车司机拉住她不让走,计程器显示收费十元,司机非逼着收费三十。另外二十为污秽费,因为她在车上呕吐过。倪虹说,污秽在袋子里,扔掉就是。司机说,这么重的酒味,让我怎么载客?

两人为此争执不下,身为男人,我有街头英雄的义气——哥们儿,大晚上的,也没什么客人,开着车窗跑一程,味道也就散了。

司机看了一眼我的胸牌,知道遇上了同行,心里骂着多管闲事,上车后一溜儿烟跑了。

原以为是萍水相逢,没想到近在咫尺。当我们同时进入门岗室,互相打量时,倪虹踉跄一歪,我手疾眼快,一把将她搀住。浓烈的香水味与酒精味扑鼻而来,我醉了,醉得春心荡漾。再次相遇在小区旁的早餐店,倪虹穿着红色的睡衣排在队尾,我向她招手,说可以帮忙代买。她欣然应允,脸上挂着甜美的笑。然后我们相识了。

空气中融合了荷尔蒙的气息,我向小刘打听倪虹为何方神圣。小刘满眼不屑地说,租户。

干什么的?

不清楚,每天中午十二点出门,晚上十二点左右进门,我猜她是干这个的。小刘用两只手比画了一个睡觉的姿势,然后俏皮地向我眨眼睛。

不良职业?岂有此理,这样的女子,何至于靠出卖身体赚钱!小刘无端被我骂了一句,紧闭嘴巴不再说话。倪虹像谜一样,钻进了我的脑海里。漂亮的单身女人,居然从没带男人回家,她真的与众不同。

为了与倪虹约会,我特意调休了一天。早餐过后,小区的扩音喇叭声在风的协助下无孔不入。小刘在喇叭里喊,让在家的居民到门岗室集合,说有重要事情要调查。

年轻人大多上班去了,聚在小区门岗室的多是老头儿老太太。五号楼的张芬是业委会主任,平时说话轻言细语,今天因为家里丢了东西,说话的语气如同开机关枪,她说她家里丢了一台笔记本电脑。

小刘协助李警官做笔录,把各家不见的东西备档存录。后面来报案的人越来越多,丢的东西有金戒指、金项链、玉手镯、手表、电脑等。我从来不知道小区里的有钱人原来如此之多,记得去年张芬想筹钱安装监控,让每家出一千,大家叫苦连天,说老小区住的都是穷人,不值得贼光顾。等到鳏夫于大伟前来报案的时候,大家都笑了起来——他的充气娃娃不见了,洗完澡放在阳台上,被贼给顺走了。于大伟的充气娃娃很逼真,插上电源后有温度,也有温柔。见大家笑个不停,于大伟说,笑什么笑,比你们丢失的东西都贵,大几千呢!

大家笑完后,一致得出结论,小偷为男性,是一条单身狗。

孙大爷是退休老干部,喜欢跟年轻人交往,证明自己还没老。他家里安装了防盗门窗,想来会万无一失,可孙大妈慌慌张张挤进人群中说,书房的玉白菜不见了。孙大爷听后拔腿就往家里跑,再回来的时候,他痛心疾首地说,不仅丢了玉白菜,还有一幅名人字画。

孙大妈激动得直咳嗽,赝品丢了就丢了,那玉白菜可是我陪嫁的嫁妆。

张芬说,孙大妈,你咳嗽得厉害,当心感冒。

于大伟说,感冒没什么,别是那什么瘟病……

几天前,我在手机上看到一则消息,说是省城发生传染病,来势汹涌。我们小区里多是风烛残年的老人,每年冬天是他们最难熬的时刻,就算没有传染病,都会有老人相继离世。

我也回家了一趟,发现新买的阿迪达斯鞋子不见了,六百买的,跟邻居们丢失的宝贝相比,简直是九牛一毛。我不想在众人面前显示寒酸,就想着等人散去之后再报案。

小刘再次拿喇叭呼喊,请在家的居民都来门岗室集合。倪虹估计是被喇叭声吵醒,只见她穿着一套浅色的棉质睡袍,踩着风,款款而来。

几乎在一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。于大伟显然被惊艳到了,小声问我,这是哪家的美女,我之前为什么没见过她?

你当然看不见她,因为你是一头猪,晚上只会睡觉。而她是一只猫,经常上夜班。我诙谐地说。

于大伟是小区的老居民,老婆死于车祸,他悲伤了一段时间后,现在活过来了。孩子跟着他爸妈生活在另一小区,他常年自闭在家,靠炒股打发时间。晚上出门就能看见她?你确定?于大伟打听道。

我耸了耸肩,表示自己并没有撒谎。

人群自动分流出一条通道,等报案人上前说话。小刘说,昨晚小区失窃,你家丢东西没有?

没有。

你听到动静没有?

没有。

倪虹用两个没有,简单回答完问题。她的长发因为发夹的松懈如失控的水流,把浓郁的洗发水香味送到每个人的呼吸中。叽叽喳喳的人群突然安静了。倪虹摘下发夹拿在手中,无视身后的眼神轻快离去。看见倪虹进了三号楼,于大伟有中奖后的欢喜,他悄声对我说,跟我住同一栋楼哦!

何能,当心涎水滴下来打湿衣裳!

我叫何能,说这话的女人叫白梅,她手上拿块抹布正擦拭一旁的垃圾桶。白梅一年前来小区做保洁,我想不明白,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离婚就算了,居然还带着一个孩子。张芬热心肠,见我是三十多岁的老光棍,想把我们撮合到一起。我看中了她的外表,却不愿意为她抚养小孩儿。可白梅盯上我了,把我所住的楼栋收拾得干净整洁不说,还帮我洗车。我妈开始了碎碎念,说多好的女人,可惜有一个拖油瓶。

我的涎水没滴下来,发哥的涎水倒是掉了一地。倪虹离开后,发哥拿起手上的水杯猛喝水,结果被呛着了。发嫂说,怎么没噎死你,不就是一个小姐吗?有什么值得看的。

发嫂在社区上班,她的性格如同我家楼下的那只橘猫,不喜欢走动,但喜欢喵喵叫。发哥是公务员,他工作的宗旨是扮靓城市,让绿色无处不在。发嫂也算是城市的一员,发哥可以改变城市色彩,却改变不了发嫂灰暗的面孔。于大伟曾经调侃道,我算明白了,你为什么做不了正处。

发哥问此话何意?于大伟说,你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改变不了,还能做好啥?

见发嫂说话不像开玩笑,于大伟说,她是小姐,你怎么知道?

发嫂正准备说话,被发哥怪异的眼神盯了回去。张芬看出了异样,拦住话题说,走题了不是?我们聚在这里是说正事。这女孩子来小区租住的时间不长,改天我上门看看。

发嫂说,对,要到她家看看,为什么别人家都丢了东西,唯独她家没事。现在的年轻人,别的东西不敢说,手机电脑肯定少不了,难不成小偷对她格外关照?

发嫂家的报案更加奇葩,她家丢了行李箱。

发嫂住我家楼上,两家没什么交集,但楼顶经常传来跺脚的声响,让人极为反感。我妈生性谨慎,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叮嘱道,别人的家务事,你别到处说。各人自扫门前雪,这年头,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。

刚才,我返回家查看丢失情况的时候,正遇上发嫂与发哥从楼栋里出来,两人光顾着吵嘴,没注意到身后的我。发嫂说,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那点儿花花肠子在想啥,不想跟我一起出门,故意把箱子藏起来。

发哥说,是你让我休年假出门旅游,既然逃不脱,我又何必躲呢!发哥发誓说没有藏箱子。发嫂当然不信,还想申讨两句,转身看见我跟在身后,便讪笑着说,何能,你也才出门?

我解释是再次出门。发嫂说,刚才我们说的话,你都听见了?

我说,正常,谁家夫妻不吵嘴啊!

以为褪去面纱,两人会痛痛快快地吵一场,没想到两人像两只蝙蝠,他们只喜欢在窝里叫唤,见到阳光就胆怯。两人不仅不吵了,还肩并肩前行,仿佛我刚才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臆想。

那么,发哥家的行李箱到底去了哪里呢?于大伟说,老发做了帮凶,窃贼用他们家的箱子装走了赃物。

是啊!窃贼见财起意,有了行李箱的帮助,他们偷得更加顺手。倪虹已经进了楼栋,于大伟伸长脖子极目远眺,感叹道,真飘逸啊!小刘悠悠地说,是真不简单,这女孩子除了上班,还做生意呢。

什么生意?围观者问道。

微商。小刘说,早上的时候,我看见她拎着一只箱子,往外面发快递。

小刘说这句话,原本是想给于大伟骚动的眼神浇一盆冷水。没想到,围观者脑洞大开,把这句话当鞭炮开炸。

箱子?不会是发哥家的行李箱吧?这时候往外面发快递,肯定有问题。

是纸箱子。小刘说,里面装的是妇女用品。

妇女用品?你拆开看了吗?

小刘摸着脑袋说,我要拆了,别人还怎么卖?

有人说,住在这里多年没失窃,这女孩子一来,小偷就来了,难不成丢失的东西与她相干?小刘争辩道,A4纸大小的盒子,能装什么东西?

孙大爷说,玉白菜还没有一张A4纸宽呢!

就因为倪虹是租户,就因为她没有丢失东西,就因为她往外面发快递,围观者初步把她定性为小偷。这简直是荒谬至极的推断。于大伟抱打不平说,抓贼讲究证据,谁能告诉我,在这里居住的人,谁没有往外发过快递?

谁都没作声。

小于,你给大家解释下,为什么我们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,只有她家没有被小偷光顾?发嫂说。

在雅苑小区,于大伟是出了名的喜欢唱反调,发嫂是出了名的爱“放炮”,唱反调的被爱“放炮”的给问住了。我因为期待晚上的约会,有义务帮倪虹开脱,所以冒失插嘴说,发嫂,我家没被小偷光顾。

人群突然安静了,大家深信我是昨晚的幸运儿。因为我家既没有安装防盗网,又处于低楼层。我只能暗暗心疼我的那双鞋子,六百啊!我开着出租车在这个城市里,载着客人不停地奔跑,也需要两天才能赚到。李警官做完记录后说道,雅苑小区为什么没有安装监控?

张芬说,我也想啊,可费用谁来承担?说去说来,还是住在这里的人太穷了。

穷吗?李警官拿起备案记录说,你看,这上面记录的可都是值钱的东西。

张芬不言语。

别的小区晚上有人值班巡逻,你们小区除了门岗,再没有别的安全措施。李警官离开的时候说,雅苑小区不仅要加派人手巡逻,还要设立监控室。马上就到了春节,事情要抓紧办,防止被坏人再次钻空子。张芬说,值钱的东西都被偷了,小偷不会再来第二次吧?

李警官说,那可不一定呢!

牺牲一双悬而未知的鞋子,化解一场矛盾,我认为这事情做得很值。

晚饭过后,冷风到处乱窜,躲在楼梯底下的橘猫饿得喵喵直叫唤。我妈端了半碗吃剩的面条,倒进它面前的塑料盒子里,叮嘱道,别往外跑,熬过这个冬天,你就可以活下来。橘猫的腿瘸了,不知道是被同类咬的,还是被人打的,拖着一条残腿,每天在窝里叫唤,吵得邻居们烦不胜烦。被扔出楼栋几次,自己又跑回来了,饱一顿饿一顿,居然没死。

倪虹家的阳台上黑黢黢的,证明她还没有回家。在二号楼的围栏边,我遇上了发哥,他站在花坛边正掰扯腊梅树的花枝。路灯像投影仪,正播放他此刻的卑劣行为。他把花枝拿在手上观摩,问我梅花代表什么。我脱口而出,代表高冷与坚强,好好的花,你掰了干吗?

嘿嘿,上午那姑娘可真好看,就像这梅花,香而不艳。

男人见到美女,总能找到赞美的理由。于大伟说飘逸,发哥说香而不艳,被荷尔蒙主宰的灵魂,真的很有趣。我挑衅说,你准备借花献佛?发哥,你这样做,不怕发嫂知道吗?

笑话,男人会怕女人?发哥压低嗓门说,跟你说实话,我们早就写好了离婚协议。不说破,全是看在孩子的面上。

你们家的箱子,难不成真被你给藏起来了?

我再怎么嫌弃那婆娘,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,箱子是我花钱买回来的,藏起来干吗!发哥说,不过,我真心感谢那贼,让我躲过一劫。

敢瞒过发嫂的视线,跑出来装神弄鬼,看样子,发哥是真的对倪虹动了心。不对,真动心,不会用顺手摘来的花示爱。发哥嫌梅花色彩太单调,又跟旁边的四季青树过不去,扯了几根不满意,还想扯更多的枝丫。我懒得跟他胡扯,跳进黑暗中向大门口奔去。我要守株待兔,让倪虹知道,无论她下班多晚,我都会等她。

非常意外的是,向来不与夜色为伍的于大伟,这会儿正在门岗室与小刘聊天。在这个小区里,能跟于大伟对上话的只有张芬与发哥,他从日本留学回来,本事不大身价不小。孙大爷算是小区里的老派知识分子,他们彼此瞧不起,一个说对方是游学无术,一个说对方是假冒专家。见我像猫一样窜进来,于大伟满眼疑惑,何能,这时候你不应该是开着车游大街吗?

听小区的人说,别看于大伟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其实就是一啃老族,打着炒股的名义,待在家里不肯出门工作。父母管不住他,接走了孙子,把他丢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。但他不承认,认为自己智商高,会分析股票走势,能赚很多钱。股票赚没赚钱没人知道,但他倒是一天比一天邋遢。长头发,兜嘴胡,不到四十岁的人,生生活出了六十岁的老态。不过现在的他,跟早上倒是判若两人,不仅洗了头发,还刮了胡子,穿一件皮外套,看上去很精神。我反问道,这时候你不应该在电脑前,琢磨你的曲线图吗?

小刘说,于总等人。说完挤眉弄眼冲我笑。

就算小刘不解释,我也知道于大伟的心思,他跟发哥一样,上午见了倪虹一面,晚上便像发情的猫情感泛滥。好在于大伟并不知道,我跟他怀着同样的心思,或许他已经觉察到,只是没把我放在眼里。小刘说,于总,省城闹疫情,这事情会不会是真的?

于大伟说,管它真假,隔着长江呢!就算真会传染到我们这里,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。

长江阻隔不了疫情,河流上的桥梁,会加快传播速度。小刘听信了于大伟的鬼话,他们不再聊疫情,而是换了一个话题。小刘说,你的充气娃娃是哪一个版本的明星?

于大伟哼哼两声,表示拒绝回答。小刘锲而不舍道,范冰冰、杨颖、杨幂、舒淇,或是……

住口!于大伟截住小刘开出的名单,满眼不屑道,没见识,只知道国内的那些明星。

难不成是个外国妞儿?小刘哈哈笑道,日本女优。

谜底被揭开,小刘笑得脸部抽搐。于大伟满脸不快,正准备回怼,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,他赶紧对小刘发号施令,快,开门,有人进来。

倪虹进了小区,她穿一件白色羽绒服,脸瓷白得发亮。她手上拎着一只大纸箱,看上去很吃力,我与于大伟争相想帮忙分担。倪虹说,没事,很轻的。

于大伟问我,你干吗?我说回家。倪虹进了三号楼门口,于大伟耸着肩说,我也回家。

倪虹放下纸箱,在包包里找钥匙开门。于大伟抢先打开门锁,并且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请倪虹先进去。我跟在后面,想找倪虹要电话号码。于大伟提醒道,看清楚,这里是三号楼,你不住在这里。

倪虹看出了我的意图,莞尔一笑说,十一点,我们在门岗室见面。

耶!她还记得我们昨晚的约定。我像凯旋的战士,以胜利者的姿势退出楼门,转身却与发哥撞一个满怀。发哥用彩色纸包着腊梅花匆匆而来,看见于大伟与倪虹一起上楼,他愤愤不平道,于大伟怎么回事?对了,你怎么回事?莫非……

我点头,表示我们都是志同道合者。发哥说,就你?你有自信?

我反问道,你有自信?

我当然有,因为我有两套房子,还有车。你就不行吧?一室一厅的房子是装不下爱情的。对了,你妈身体还好吧?

我妈虽然耳聋眼花,只要没死,就会一直跟我住下去。现在的局势是三只公猫竞争一只母猫,必须有人退出。太多的相亲经验告诉我,经济匮乏的男人是缺少战斗力的。所以,我夹紧了尾巴,准备到门岗室死守。转身,一只肥硕的大手横空出世,对着发哥就是一巴掌,骂道,老发,今天当着何能的面把话说清楚,你对仕途到底还有没有追求?

两只色迷心窍的猫,没提防树后面钻出一只母老虎。发哥像被打了七寸的蛇,脑袋偏向一边,说,别闹,我提拔上去了,你不也可以跟着沾光吗?

到底谁在闹?发嫂说,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。

发哥的单位正在对他进行业绩考核,如果不出意外,年后他就可以顺利提拔为正处。发嫂像一只长鸣的警钟,无时无刻不在敲打发哥松懈的神经。怕两口子干仗,我急忙站在中间劝架。发嫂指着楼上亮灯的窗户说,何能,你这么年轻,为什么要跟这种女人在一起?

倪虹真的是小姐,当着众人面,发嫂不便揭穿,现在人少,没有人围观,她可以一吐为快。

发哥喜欢唱歌,没事就往歌厅跑。一天,又发现发哥不见了,发嫂也往歌厅跑,把家附近的歌厅搜罗了一番,在三阳鑫城歌厅,没看见发哥,却看见了倪虹。倪虹像一只灵敏的兔子,蛰伏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中间,显得很打眼。似曾相识,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,所以发嫂招手让倪虹过来说话,问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些什么人。倪虹说,小青年居多。发嫂问,中年人呢?倪虹说,中年人唱歌一般在江边一家叫江上渔者的歌厅,那边消费比较实惠。

发嫂说,这有区别吗?倪虹撇嘴说,来这里消费的主要是商务休闲,要点陪唱小姐的。江边那家是自助,纯卡拉OK。

同是娱乐场所,作用却大不相同。发哥属于公务人员,这地方岂是他能消费的。发嫂匆忙赶到江边那家歌厅,还真被倪虹说中了,发哥真的在此。不大的包厢里,一男一女正深情地对唱,旁边有几名观众正安静聆听。音乐消停,掌声响起,沙发上一位身材玲珑的女子捧着一束玫瑰花送上去,说今天是发哥生日,祝他生日快乐。发嫂看得气起,结婚多年,早已没有过生日的激情,她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向发哥砸去,脑门开花,血糊糊一片。发哥当场对发嫂提出离婚,发嫂说你要敢离婚,我就敢让你丢官免职。第二天,邻居们问发哥受伤的原因,发嫂说他是喝多了酒,撞树上了。

发嫂与倪虹再次见面是在早餐店,她一眼就认出了倪虹,而倪虹没认出她。揭他人短,自暴家底,发嫂不敢说出倪虹的身份,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脸面。

发嫂说,何能,我把你看成是自家兄弟,今天说的话,可不能外传啊。

就算倪虹是陪唱小姐,还是不能改变我对她的喜欢。发嫂怀疑发哥与倪虹早有来往,发哥发誓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小区里有这样一位尤物。

那么你还会跟一个肮脏的女人来往吗?发嫂问道。

发哥犹豫着不知道怎样回答,一阵密集的雨水跑来救场,发哥调头往家里跑,发嫂在后面追赶,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!

发哥就是一只壁虎,没有发嫂的监督就会满墙爬,一旦被抓现行,断尾保命要紧。发哥在发嫂的监督下回家,而倪虹因为被于大伟纠缠着无法下楼。我像一只狂躁的猫,在三号楼门前来回徘徊。十一点半的时候,想是倪虹已经被于大伟拿下,我只得带着沮丧的心情回家了。

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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